《不偽裝的勇氣》：面對真實的自己，進入無懼的自由

「真實」這件事，在這個年代似乎越來越稀有。黑心食品充斥、政客違背承諾、媒體操弄輿論、業務話術誇大不實，就連日常的社交生活也充滿了心口不一，社群媒體上只呈現出片面資訊、甚至扭曲事實，到底我們還有什麼能夠信任？甚至在不知不覺中，我們也認同「這就是正常現象」，只要不傷害他人，撒點小謊也沒什麼大不了？

「你們的話，是，就說是；不是，就說不是；若再多說，就是出於那惡者。」耶穌明明是這麼說，但為什麼要做到卻這麼難？究竟我們為什麼會逃避真實，又用了哪些心理機制來扭曲、操弄真相，甚至害人害己？在「被討厭的勇氣」之前，我們需要的是「不偽裝的勇氣」──不再害怕、否認、逃避或壓抑，成為真誠、無懼、自由的人。

表面事實的背後

「誠實意謂真相，全部的、沒有修飾的、醜陋的真相。要粗暴地、真正地對自己誠實，需要勇氣和決心。」《不偽裝的勇氣：活出最真的你》一書這樣寫道。真相有時是令人痛苦的，包括承認所愛之人卻是帶來傷害的那位、意識到某些重要他人無法信任，特別是看到自己軟弱、不完全的部分，總是令人難以接受。

因此，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，我們發展出各種方式來逃避面對真相，包括選擇性地忽視那些令人不安的訊息、為了防禦而遺忘痛苦記憶、將見不得人的事件與自己切割開來，或者合理化自己的行為，不計代價粉飾太平：「我愛我的妻子跟孩子，不想離婚，因此為了家庭的好處，外遇就好……而且我跟她是靈魂伴侶，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。」「這個年紀的孩子本來就很敏感，偶爾粗魯或疏離了一點也還算正常，絕對不是因為我太少跟他們相處的關係。」

除了逃避真相之外，另一種形式則是玩弄真相：只說出部分事實，誤導他人的判斷；透過各種方式操控人心，引導他人做出自己想要的反應；出於善意而撒了白色謊言；或者不想讓人失望，因此明知不可行卻還是答應他人的要求；又或者在該發聲的時候，卻為了不想被他人討厭，因而袖手旁觀。

或許你也意識到這些謊言對我們造成的毒害，只是正在掙扎地要改變。但這就跟戒酒或戒毒一樣，如果不找出上癮的真正原因（例如藉此得到慰藉、作為親密關係的替代品、逃避現實等），要真正改變行為是非常困難的。事實上，改變這類負面行為唯一有效的方式，不是靠意志力去努力，而是承認自己行為背後的動機，這也就是自覺的重要性。

改變的關鍵：自覺意識

「我們天生有偏袒自己的傾向……任何事情，只要讓我們在別人眼中形象良好或是自我感覺良好、讓我們興奮，或是能夠保護我們脆弱的感受，我們就會毫不猶豫說出來或做下去，而忘記反省；除非我們在這過程中已經養成自我質詢的習慣。」在《不偽裝的勇氣》中，畢潔絲指出：「解自欺之毒最有效的藥，就是自覺──認識自己。」

正如大衛的禱告：「上帝啊，求你鑒察我，知道我的心思，試煉我，知道我的意念，看在我裏面有甚麼惡行沒有，引導我走永生的道路。」（詩篇一三九篇23-24節）清楚地省察自己的內心，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因此他求神幫助。除了禱告，最直接的方式是不斷停下來問自己：「我為什麼做這件事？」「如果不做會怎麼樣？」這樣的自覺並不是自戀自憐，而是願意敞開自己的生命，讓神來檢視，並且破除錯誤的信念：「如果他們真的認識我，就不會喜歡我了，所以我最好跟他們保持距離。」「如果不要去想，就不會證實我的那些害怕竟然是真的。」

「要有自覺意識，不只要有正確的態度、積極主動追尋真相，還要有勇氣降低防衛心，敢於面對有可能曝光的痛苦真相。」畢潔絲也提醒我們：記得定睛在目標上，同時為自己預備獎勵。另一方面，更加認識耶穌、變得像耶穌，本身就是我們的獎勵，能讓我們以更成熟的態度，享受神所賜的豐盛生命。

真理必叫你們得以自由

當我們隱瞞秘密的時候，還怎麼能夠坦然而敞開？層層偽裝會讓彼此難以貼近，因此如果要與神、與人有更親密的關係，勢必需要學著坦誠，行在光明中，並且忍受真實帶來的不適。但需要留意的是：「真實」本身並不構成傷害他人的理由。聖經從未鼓勵我們可以為了真實而無視他人的感受，正如使徒保羅提醒的「用愛心說誠實話」（以弗所書4章15節），出於愛的誠實是為了他人的益處，殘忍的實話則是自我中心的表現，兩者帶來的影響絕不相同。

而在我所經歷過的關係當中，信任度最高的那些，都是決定不再偽裝自己，坦誠軟弱與過錯之後依舊被接納的，而這坦誠反而使得關係更緊密。在工作上也是，每當我跨越自己的恐懼，坦白說出我造成的失誤，並且與主管、同事一同解決，那種感覺實在無比自由。

「誠正的人生，意謂無愧的良心……再也沒有暗藏鬼胎的計畫、不可告人的秘密、壓抑下來的創傷等著跳出來嚇人。」為什麼需要誠實、正直、不偽裝？不單只是遵循神的命令，祂的心意也是為了我們的益處。如同耶穌說的：「我就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……你們必曉得真理，真理必叫你們得以自由。」

（封面相片來源：Horace Spatula / CC BY-NC-ND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