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去曾關心一間教會,那間教會不偏遠,也不致貧困,但就是缺乏一些社會刺激。一日,一個教會的孩子問了教會傳道一句:「為什麼城市的小孩比我們聰明?」這句話聽起來萬分的刺耳,如同針刺在傳道的心上。
今天我想說梵谷(Vincent van Gogh)的故事,一個會割下自己耳朵,被我們認為是瘋子的畫家。鮮少人提到他是基督徒的身分,他的爸爸是荷蘭改革宗的牧師,祖父文森也是一位自萊頓大學畢業的牧師。
一心投身宗教的他考過神學系,1878年7月前往拉肯的一個傳教士培訓學校接受了3個月的培訓,雖然最終落選,但在1879年1月接受了一份到比利時南部工業區礦區擔任牧師的機會(有點類似長老教會的囑託傳道)。
那個教會是一個貧困的教會,貧困到沒有一個受過完整宗教訓練的牧者願意到那邊服事,沒有一個獻身的傳道人要去是多麼可笑的事,縱使可笑,但這真實的發生在比利時的小瓦斯梅(Petit Wasmes)。
一個週日禮拜,梵谷站上了講台準備宣講上帝的話語,這對從小跟在牧師爸爸身邊的PK(Preacher’s kid)來說一點也不難,他從小熟讀聖經,也讀過培訓學校,甚至在書店工作時將自己的大部分時間花在了將聖經翻譯成英文、德文和法文上。
但他看到了台下的的會眾,每個人都因為長年背負煤礦而駝了背,手指關節也因為終年的勞動腫脹變形,身上的衣服也是煤灰,低到不能再低的微薄工資,讓他們無法飽餐。梵谷看了自己,一套由總會分派的整潔衣裳,牧師館中有橄欖油、白麵包,他羞愧極了……第二天他到了礦坑,有會友不可置信的開始跟他說:「牧師!你來這邊作什麼?」梵谷開始與他的會友一同工作,同桌用餐。
總會的人開始受不了這個特立獨行的牧師,直到一次礦災,梵谷回到家把自己僅有的衣物一份一份分好,全部捨捐給要的受難者,梵谷竭盡心力分擔礦工的苦境,甚至把自己的衣服都撕了當成繃帶,每天從頭到腳都布滿煤灰。終於,總會拔除了這個一點也不像牧師的梵谷牧師。他們覺得梵谷應當引導礦工認識上帝,而不是成為礦工的一份子,他們覺得梵谷這種邋遢、不成人樣的外表會使人不願意信仰上帝。
故事到了這裡,我們開始羨慕這群礦工,上帝透過了梵谷的生命,扎扎實實的愛這群受壓迫、受苦毒的兒女,他差派了一個打破傳統的牧師到他們中間,也讓這個牧師用畫筆忠實的紀錄下他們的身影。
回到那個傳道與小妹妹的故事,傳道回答那個小妹妹:「妳不要擔心,他們只是有比妳更多的資源而已。」荒謬的是,那個地方不偏遠,也不致貧困,然而,那邊的孩子卻有著極度自卑的低下感。時間已經過去快10年,我不知道這孩子現在如何?在現代這個社會,如同梵谷一樣的牧者少了,願意接納牧者瘋狂服事的信徒也少了。
宗教確實成為可以改變一個地區、一個人的重要社會資本,但是在今日,卻常成為點綴,作者最近在耙梳南部長老教會歷史,過去大慈善家的典範在今日已不復見。更可悲的是,梵谷的會眾尚可坐在教堂中,今日真正缺乏者卻必須要為生存而努力,更無力於宗教生活。教會該怎麼成為這些人的祝福呢?我還在想……梵谷瘋狂的行為今日或許很難複製,而若真有梵谷牧師,應該也會再次被開除吧……。
(封面相片:”De Aardappeleters”(食薯者),1885年梵谷所繪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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